新书《红发》书讯|在地球还有很多可能的时候

2018年05月11日 11:15  安德施    16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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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启蒙之光一统天下之前的混沌手工时代,科学与魔法,信仰与理性,艺术的想象与精密机械的研发,常常只在一线之间。艺术家与科学家带着彼此的灵光,呈现又拆解着令他们敬畏而热爱的世界。


虽然以现在的科学观点,当时之人对世界的认识不乏舛误,但它们中不少时至今日,却依旧散发着今人难以企及的、充满活力的光晕。


本周小编给大家带来的是工作室即将上市的小说、来自德国著名作家阿尔弗雷德·安德施的《红发》的节选。这是一本融艺术的变奏与战争的余韵为一体的精彩冒险故事,绘画与音乐大师们,带着自己灵魂的种子,频繁在书页间出没。


现在,让我们也稍稍忘记常识,跟随着小提琴家法比奥,回到15世纪的大航海的时代,看看地球正从一张平纸变得立体起来时,古代的学者们是如何想象自己脚下的大地吧。



当法比奥·克雷帕兹半跪着在地图上查看斯堪的纳维亚的轮廓时,他想,弗拉·毛罗[1]一定曾经确信地球是球形的,因为在弗拉·毛罗的世界地图上,北方是在最下端,而且斯堪的纳维亚像是被挤压着。在 1458年,那位修道士将当时为人所知的所有地区都挤进了一张平面圆图中。那时候教会不承认对跖点的存在。


[1] 弗拉·毛罗 (Fra Mauro) , 15世纪意大利卡玛尔多利的修士,也是一名地图学家。 他曾以惊人的精确度绘出一幅世界地图,图中有大量的注释,反映了当时的地理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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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罗绘制地图


每次法比奥来到图书馆,他都不会错过观察古世界地图的机会。今天,在贝尔达迪教授离开之后,他独自一人与地图在一起。法比奥还从贝尔达迪的办公室看了一会儿欢迎格隆基的准备工作:卡宾枪骑兵乐队奏响了音乐,长号在早晨的太阳光下闪着光,但它的声音被军号发出的急促而刺耳的声音盖住了,几乎听不见。他无聊地离开了这个房间,沿着图书馆里放置着一个个书柜的长廊走去,然后打开了一个小房间的门,那里存放着几个古老的地球仪和几本阿尔定版的古书,在房间窄边的一个帘子后还有一张大的旧地图。他充分利用这次机会。即使在暖和的季节也很少有游客来这个收藏室,因此今天门也是紧闭的。如果你与一位办公室正好在档案室中的学者有来往,而且正好了解一些相关知识,那么你就有机会欣赏《格里马尼祈祷书》、彭波萨修道院的古版书和《弗拉·毛罗世界地图》。法比奥像一个偷偷溜进禁室的小偷或小男孩,尽可能轻地把帘子拉开。在这个房间里,长号和军号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成为一种被减弱的世界的回音。但世界地图的色彩丝毫没有减弱,只是图中的蓝色、绿色和棕色有些变暗。这张两米高的地图被固定在一块暗的、接近黑金色的底板上,并垂直地挂在帘子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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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比奥思考着,弗拉·毛罗是1457年前后最优秀的地理学家,当他开始画这张世界地图时,他应该对地球是否是球形有过猜测与怀疑。他也得到葡萄牙国王阿方索五世委任,那时葡萄牙王室刚听取了托斯卡内利关于去印度的最短海路的观点。弗拉·毛罗了解当时在欧洲和西南亚的所有地图,也了解托斯卡内利的波特兰海图,知道该图精确地描写了各个海港之间的航线。但如果托斯卡内利的描写是正确的话,那么地球的表面就是弯曲的,而且这曲线应该无限延伸成一个球的形状,否则海水到达边界时就会流走。法比奥认为,弗拉·毛罗一定是清楚这一点的。那么就是说马鲁斯的克拉特斯战胜了像埃德萨的雅克布斯那样的神父们,而教会不承认地球这颗行星是球形的。也就是说,科学的地下运动取得了胜利。



但如果这位卡玛尔多利的修道士不相信,也不能相信当时教会的学说,即地球是一个圆的平面,为什么他没有放弃这种学说,而是不顾及自己更广博的知识,把地球上的这一部分挤进边缘,使它仍然能在这个圆形中呢?显然这不是因为惧怕邪说及其后果。15世纪中期,一位不可或缺的专家是允许发表任何言论的,教父们都很明智,他们知道君主需要这样的专家。直到一百五十年之后,教会才火烧了乔尔达诺·布鲁诺,并驳回了伽利略。那么,惧怕不是当时的理由,法比奥想,弗拉·毛罗甚至根本不会对克劳狄乌斯·托勒密的权威有丝毫惧怕。法比奥欣喜地观察着地图上的一些点,那是穆拉诺岛的修道士采纳了克劳狄乌斯·托勒密的观点的部分,而弗拉其实是持怀疑态度的。他用细笔在那上面写着:“我不相信克劳狄乌斯·托勒密。”法比奥确信,当时弗拉一定鄙视过那位航行到印度的科斯马斯[2]。


[2]航行到印度的科斯马斯 (Cosmas Indicopleustes) ,公元6世纪的希腊旅行家。 他曾旅行到埃塞俄比亚和印度等地,并根据见闻创作了《基督教地图》,这成为最早也最为著名的世界地图之一。该地圆的中心思想是:世界是平的,天堂是盒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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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比奥认为,只有一种解释:弗拉·毛罗喜欢地球是一个平盘子的想法,弗拉·毛罗有着对圆盘地形的执念。法比奥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来图书馆的这个小房间,把帘子拉开并观察地图:因为他也像这位在1460年去世的修道士一样,更喜欢在一个盘子上生活,而不是在一个球上面。每当他想象这个球的时候,他就会感到无聊。他觉得这是一个假想的无限,因为球没有边,所以人总会回到他出发的地点。他想,因为地球是球形的,所以我不喜欢旅行,除了那次西班牙的历险外,我几乎没有离开过威尼托大区。要是能到地球终止的地方去,那么旅行才有意义。他沉浸在古世界地图上围绕着大洲的海洋世界的蓝色波纹中。谁要是相信圆盘,相信盘子,相信平的碗,那他也会相信,如果到了海洋的边缘,爬上阻挡大海的山脉,他就能看到地球之外的空间,看到一切或虚无。地球终止的地方,时间终止的地方,只有空间的地方,那里会是什么样子的呢?山脉会断裂成无限巨大的灰色深渊吗?人的目光能测量出地球最底层有多深吗?法比奥猜想,人在这景象前会由于兴奋和激动而变得疯狂,于是会想要慢慢地掉入深渊。也有这种可能,地球的边缘被火山撕裂,形成正在燃烧或者已经熄灭的火山口,以及月亮般苍白的灰烬湖和黑色镜面般的黑曜石荒野,就像曾经吸引恩培多克勒纵身一跃却留下他的鞋的那座火山一样。但最重要的是,法比奥想,应该找到一处高耸的悬崖,好从那里跳入空间,跳进空间、宇宙或虚无中。人将下坠,无休止地下坠,在余生中不断地下坠,时时刻刻,日日夜夜,最终永久地坠入没有时间的空间里,陷入没有落地一击的下坠中。意识会熄灭、复燃,熄灭、复燃。最后人会在下坠中死去,在死亡中继续下坠,在下坠中分解,成为一颗无机物,在无限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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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马斯·曼终身成就奖得主

德国战后著名文学社团“四七社”的发起人

一代大师阿尔弗雷德·安德施倾情力作

简体中文版首次引进


一位迷失的红发女郎

一个“叛变”的英国间谍

一名逍遥法外的纳粹刽子手

一位革命理想破灭的小提琴家

一次浪漫与阴谋交织的威尼斯之旅

一场在十三年前埋下伏笔的谋杀案

艺术、权谋与人心,谁才会是最终的胜利者

点此试阅:红发



安德施已出版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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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秋,纳粹德国的阴影笼罩着一个半废弃的波罗的海港口小镇,五个人的命运,被一尊“政治上有危险的腐朽艺术”的雕像紧紧拴在了一起。而桑给巴尔,这个梦想中的彼岸,他们能否最终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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